Sunday, November 29, 2009

香港的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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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思早年所編的《香港的憂鬱》,記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內地文人筆下的香港,最近重讀,只覺情節太熟悉,歷史總在不經意處緩緩拐彎,竟而回到起點,重演那不能逃避的宿命。

當年愛國文人,視香港為「野孩子」,受西方價值「奴化」之地。抗戰之前,中國尚算穩定,曾有一段時間,上海發展光茫掩蓋香港,上海人楊彥岐移居香港,如此描述:

「從上海到香港的人都會有兩種感覺,一是地太小,二是人太笨。每天中午十二時許,上海外灘至日昇樓的那段,汽車的偉觀,是香港所沒有的。國際飯店的廿四層高樓,還是香港人之夢想。香港也有跑馬地,但比起上海之跑馬廳,簡直是一塊小草場。近三年來,上海有什麼,香港便也想有什麼。甚至於上海有百樂門舞廳,香港也要來一家,雖然香港的這家只及到上海那家的百分之一二。」

楊氏眼中,香港人品味低,嗜讀「鹹濕小報」,愛賭馬,又不懂吃:「連豬肉也不會吃;祇會吃叉燒」。他最看不過眼酒店侍者的衣著:「他們永遠穿了黑色紮腳管褲子,白色的侍者制服……在外國的中國人,當然應該是這一付奴腔奴調……」

諸多忿恨,又為何老遠跑到香港長居?楊氏道出的理由:「自由空氣比上海討人歡喜得多」。書中引錄當年文人的篇章,持此見者,不在少數。

煙霞及其他



今日香港,再沒有「公關」,全變成「企業傳訊」
沒有「保險經紀」,大家都是「財務顧問」「財務策劃」
電腦程式員,叫「軟體工程師」
街頭推銷員,現在每個都是「客戶主任」
再沒有裝修公司,全都是「家居設計」
 
攝影師叫「視覺指導」
不是「司機」,是「車長」
不是「農民」,是「農田管理員」
沒有「看更」「護衛」,是「物業管理員」
 
工業學院現在叫「專業進修學院」
木工金工課,現在叫「技術與設計」
傳道人叫自己作「生命導師」
「雛妓」、「賣淫」是「援交」
整容叫「醫學美容」
藝術創作東併西湊不知所云,叫「融合」「行為藝術」
 
當「逃難」變成「長征」
當「人禍」變成「自然災害」
當「取消」變成「微調」
「普選」也要重新定義時
把「污染」說成是「煙霞」,不是扭曲,只算是詩意吧

Friday, November 27, 2009

板藍根

  豬流感發威,據聞廣州的板藍根又搶購斷市,我家裡的半個中醫說:Chee線。

  沙士一役,據聞板藍根有神效,從此板藍根這普通中藥,升格成家傳戶曉的「神藥」。旅行團帶團友到北京藥廠購物,一眾不願上當,拒絕買人參鹿茸等藥材,也歡天喜地買一大包板藍根,說要放在家「看門口」云云。

  中醫診所裡,一個體格健碩的大男人走進來,說患了感冒,昨晚自行服了板藍根,怎料病情加劇,今早倒在床上幾乎爬不起來。

  中醫師檢查了其症狀,咽痛但不嚴重,喉嚨也不甚紅,怕冷發熱,頭痛不適,把脈後,再根據氣候和其體質,只好溫和地告訴他,並非所有感冒都適合用板藍根,就如這一次,明顯是受了寒,因而感冒不適,把寒氣袪走,身體也就好了。板藍根性質寒涼,受寒而服板藍根,無異雪上加霜,當然不舒服了,誤用藥物的結果,不但拖延了治療,可能更會衍生其他毛病。

  陰陽寒熱概念,本來是中華文化中的重要元素,可惜現代教育把這部分當成糟粕揚棄,老一輩人盡皆知的常識,如今成了一般人口中無意義的口頭禪,例如一有喉嚨痛就嚷著熱氣,要喝涼茶,但並不真正懂得分辨寒和熱。

  只要對證下藥,最普通的藥也有神效,胡亂服藥,即使人參也會吃壞人,這是好心腸的老中醫對病人的諄諄告誡。他慨嘆,不少人隨便吃了一些中成藥,感冒治不好,就認為中醫藥不能治病,實在大錯特錯。

相關文章:銀翹解毒片也不應隨便吃

Saturday, November 21, 2009

冬日.黃昏



閑來無事
或忙裡偷閑
抬頭望天
總有些發現

Uses and Abuses of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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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garet MacMillan: History……should not be written to make the present generation feel good but to remind us that human affairs are complicated.

  歷史從來就是被利用與濫用。

  自明治維新以來,天皇成為現代日本民族神話之主體,民族主義者不容許人類學家接近遺跡,美其名謂皇族先靈不容打擾,實乃擔憂研究會揭開潘朵拉盒子。長年以來,大家知道日本立國之初,受中國影響甚深,若於墓地遺物裡發現中國聯繫,甚至有中國人東渡、或皇族與中國人通婚的真憑實據,日本民族主義者眼中皇族之聖神將毀於一旦,於是不准開鑿、不准研究。

  同樣情況也發生在以色列研究,越來越多學者認為,舊約聖經不能盡信,以色列人可能從沒到過埃及,摩西帶領先民大遷移,人數可能極少;所羅門王與大衛王應只是小城邦的領袖,非如聖經所描述之大國。這些研究危及以色列立國神話與領土合法性,每有此等論述,右派分子必群起而攻之。

  中國的遠古歷史也有一個問題:究竟中華民族歷史有多少年?舊說五千年,以黃帝為中華民族之始;最近到河南博物院,大字標題「中華八千年文明」,乃以農業文明為起點計算,一下子多了三千年。

  不如用有「喪葬習俗」起計,那麼中華文明應有三萬年,仲勁。

Saturday, November 7, 2009

豬一樣大的老鼠


  牠們是世上最大的「老鼠」,名字叫「水豚」capybara。

  正確來說,牠們和松鼠、天竺鼠、坑渠老鼠一樣,同屬「囓齒目」動物 (rodent),算是老鼠的近親。

  牠們生活在中美與南美,聽到我們的獨木舟靠近,牠們匆忙喝完水,躲回密林裡。水豚常常神經緊張,因為亞瑪遜森林裡,鱷魚與美洲豹都想把牠們當大餐吃掉。

  不要小覷囓齒目動物,牠們品種繁多,生命力頑強,甚麼惡劣環境都能繁殖。Richard Dawkins開玩笑說,有一天人類因各種滑稽的原因自取滅亡後,應該輪到老鼠統治地球。鼠輩理應還會進化,成為聰明老鼠,挖掘人類的城市遺骸,研究人類大滅絕的原因。

Sunday, November 1, 2009

幸福家庭都一樣

  有朋友問,寫文章可否寫些好人好事,有關善與美的,不要對現實諸多不滿,寫些正面的事,讓大家心裡舒暢點好不好?

  誠然,世上美善的事還有很多,身邊的勵志故事總是有,每每下筆時,卻總是寫不下去,乃因為故事平淡,索然無味。也許正如托爾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所言:「幸福的家庭都是幸福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幸福家庭,總是一個模樣;好人好事,離不開相似的情節:某地某人/遇上困難/樂觀面對/充滿信心/排除萬難/得成正果/陽光燦爛/一家人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像現代童話,如宗教佈道會,未讀到一半,已知結論離不開愛心/信心/包容/溝通/合作/樂觀。故事千篇一律,毫無懸念。

  不幸的故事,則各有各的不同。一帆風順的情節,乏善足陳,兩句寫完;能掀動感情的,總是人生交叉點。人世間的悲痛/矛盾/無奈、人性中的執著/怨恨/貪婪、人與人之間的失信/誤會/背叛,才令人印象深刻、激發反思,才是蕩氣迴腸的故事。

這是梁文道說的:(摘自梁文道網誌《官员脆弱得比小孩更稀罕掌声吗》)
  「我曾目睹一些人號稱是做調查報導,卻在受訪地處處接受該地方官方單位和企業的招待指引,不但不因此焦躁,反而為自己的貴賓級待遇感到慶倖。我還想起許多同行前輩的教誨,評論時政要“該叫好的叫好,該批評的批評;政府做得不好,固然要批評;政府做得對,就應不吝稱讚”。我瞭解他們言者諄諄的苦心,也明白客觀中肯的重要。然而,我還是沒辦法去讚美什麼,不是我尖刻,也不是官府從來都錯,而是因為這句勸告實在不適用於擁權者身上:對著小孩,我知道不能老是責駡,還要適度地表揚,可是我們怎能把世上一切的權貴和官員都當成小孩呢?他們不會脆弱到稀罕掌聲的地步吧。」

這是龍應台說的:(《野火集》頁130)
  「因為在粉飾、教條、自我吹嚧、自我慰藉的「醬缸」裡泡了幾十年,我才在極端不耐中開始寫《野火》,但是立即招來質問:為什麼只寫壞的?光明面為什麼不寫?人民很勤奮呀,政府很努力呀,社會很安定呀!為什麼一面倒?是"別有用心"嗎?
  不錯,我是"別有用心",像一個病理學家一樣的別有用心。病理學家把帶菌的切片在顯微鏡下分析、研究,然後告訴你個肺如何如何的腐爛;你不會說:"奇怪,怎麼只談我壞的半邊肺?怎麼不誇--誇那好的一半?」
  那麼,為什麼要求社會病理學家談"光明面"呢?
  再說,歌頌勤奮的人民、努力的政府、安定的社會的人還不夠多嗎?何必還需要我也加入?」

  是故寫新聞,難免要點出矛盾、突出誤區。從悲痛中看到生之可喜、從怨恨裡知道包容的重要、從背叛中明白合作之可貴,從瘋狂裡看權貴之可笑,反諷與批評之中,自見真善美。

等待秋涼


 
  又一個炎夏已過,秋天是郊遊爬山的季節,香港的郊野近在咫尺,但要揹起行囊出發,需耐心等待。

  首先,要等一個秋涼。中秋雖至,涼意無蹤,天文台說,香港快沒有冬天,秋天還會涼嗎。太悶熱、太侷促的山路,會中暑、會大汗淋灕,毛孔髮膚黏作一團,青山綠水都糾結在大腦的汗漿泥沼中,任黃葉紛飛,暮色蒼茫,統統感應不到。

  當秋涼,接下來要等一個藍天。現在秋高不一定氣爽,濁氣竟月未散,夏天那兩個月透徹的藍天,仿如一個逝去的夢。她來的時候,沒有人能解釋;她要走時,沒有人能留下。藍天不見,一頭栽進灰天灰地灰山灰海灰草灰木,遠足本希望稍避俗世,卻在郊野再墜塵網,不如歸去。

  當秋涼與天藍的日子終於來臨,要等待一個朋友們都逍遙自在的周末。昔日的山友,有一些愛上馬爾代夫布吉峇里的陽光與海灘,遠足太辛苦;有一些已成為廿四孝父母,兒子不愛遠足,只愛坐冷氣房車直抵燒烤場;有一位工作忙碌,長年往內地掘金去了;有一位工作極度忙碌,躺進醫院去了。

  當機緣巧合,以上要等待的一切竟同時出現,卻發現輪到自己欠缺一個心情。難得一天假期,一早起來卻身心俱疲,結果要把窗簾落下,把藍天白雲擋在窗外,大睡一覺。結果,秋冬過去,又要等下一個秋涼。

Saturday, October 24, 2009

大江大海 一九四九

More about 大江大海一九四九

  看著老人家臉龐上歲月留痕,眼白混濁、假牙移位,神智不太清明、記憶也在欺騙;老人家遺忘了一切,他們不認子女容貌,不知今夕何夕,但總是銘記著生命中某一霎定格了的時光,在最後的歲月裡,如損壞了的錄音機,口裡不斷嚷著的,就是那年那天的傷別離、流離失所中的一口飯、亂世中的溫情與背叛……

  採訪時,每次與老人家談天,你會發現,六十歲以上的人,每人都有一個故事;每一張舊相片,都埋藏著一段往事。那是亂離中流落異地,與家人一別經年,自力更生的故事;那是在木屋區長大、奮鬥進取,暴富然後墮落,變得一無所有的故事;那是青梅竹馬天作之合,卻是老伴早逝、每天凝望年少舊照追憶似水年華的故事。老人家的斷字斷句裡,記憶的碎片,都是一個時代的回憶,都是一個真實人生的傳奇。

  也看著眼前的父母,你知道他們身上也藏著一個傳奇。時日如飛,踏過大半生後,縱是潮起潮落的蜉蝣,也是滄海桑田的見證,所有平淡的片絮,最終會編織成一幅獨特的布縵。只是,我們含蓄,從來不談。

  讀龍應台的《大江大海一九四九》,要讚譽的可以很多。她把我們帶進上一代的世界,數十年前的故事,原來並不遙遠,萬古長空裡,我們是同悲同喜的同代人。龍應台可能成就了一大功德,很多人讀完後湧起一股衝動:要訪問自己父母。
 

Saturday, August 1, 2009

為何要跑馬拉松

  
  又開始聽到朋友說,跑半馬!開始練習!

  醫館裡、友儕中,不少人有久醫不癒的腳傷,皆因練習長跑而起。醫好一半,他們買一雙更昂貴更高科技氣墊跑鞋,繼續上路,因為要備戰「渣打馬拉松」。他們說長跑會「上癮」,那種規律的深呼吸,會帶人跑進清澈明淨的悟境。水桶型的身軀,平日甚少運動,一跑起來就是「半馬拉松」,真讓人憂心他們一個不留神,會跑進極樂世界。

  某些運動極度違反自然、違反身體設計原意,跑馬拉松肯定是其中之一。

  演化生物學家沙爾普斯基曾提出一個「思考實驗」,假設有一天我們坐時光機,回到二萬年前,與原始人深情對話,大家談起日常生活喜好,我們告訴他:我現在隔天跑二十公里,準備參加渣打半馬拉松,那原始人一定會睜大雙眼問:你瘋了嗎?

  過採集生活的古人,日常運動是遠足行山找食物,他們偶爾被獅子追趕時,或會短跑衝刺二百米,要跑四十公里?我們的身體幾百萬年來的演化,不是用來這樣搞的。

  無疑,馬拉松起源的傳說故事令人神往,現代人的美德則是要奮發圖強,挑戰自己的極限;但也不要忘記,二千多年前,傳說中希臘傳令兵費迪皮迪茲,跑四十二公里回雅典急傳喜報後,發生什麼事?

  他倒下,死了。
 
(費迪皮迪茲死了,是很普遍的說法,但我沒空找出處,究竟是真是假,誰的記載?)

Sunday, July 19, 2009

抹地的思考

   
  地點是港澳碼頭,那個非常狹小擠逼而繁忙的洗手間裡,這位清潔工站在僅夠兩人擦肩而過的窄道上,在抹地。

  他年約五十歲吧,腰板挺直、目光堅定。他抹地的方式很特別,拿著地拖,地上卻壓著一張衛生紙,密密地擦著地板。如此擦地是妙著,不但可有效擦走污跡,而且地面隨即乾爽,不會令人滑倒。他意態從容,有創意、又有耐性,似是大隱隱於廁的世外高人。

  只是洗手間實在太小,他抺乾淨不夠兩秒,必有人走過,光滑的地磚上必有鞋印踐踏。每當有人走過,他停手讓路,望著地磚新增的鞋印,眼神略帶無奈,然後又動手,細心地擦,剛擦走污跡,又有人走過……

  我嘗試繞路走,但實在不可能,狹窄通道裡,沒有迴轉的空間,於是我又為他的世界,帶來多一點的無奈。

  這裡是人流不息的交通要道,來往的賭客不分晝夜,清潔工有如古希臘神話裡的薛西弗斯,他每天每晚把巨石推到山上,又看著石頭滾回原地,宙斯的詛咒,要他徒勞萬世,無休無止。

  有人說,薛西弗斯是一個悲劇,一切徒勞,從來沒改變什麼;也有人說,從薛西弗斯的故事看到人性的光輝,明知徒勞,也為一丁點微末的事耗盡心力。

Saturday, July 18, 2009

《潮池》

More about 潮池

關於這本書,還有些事情可以講。

早前,這本書的作者接受某報章訪問,未做訪問前,早應明白並接受:你想講的,與記者想寫的,常常是兩回事;你認為重要的,與記者認為有意思的,又往往差天共地。有些問答,問了、答了,但記者無興趣寫,現謹錄如下:

問:為什麼要寫作?
答:一.自娛,寫作本身有自足價值。
二.唔寫唔記得,物件會毀滅,事件永遠存在,但不寫下,事件縱使永遠存在,亦搵鬼記得,記憶會欺騙,人會有天痴呆,寫作就是把回憶變成物件,幫助記憶。
三.旅行時,因為無錢日日玩,其實有一半坐著發呆,不寫文章有什麼好做?

問:為什麼要出書?
答:《潮池》九十七及九十八頁,大概是這種心情。

問:《潮池》是什麼類型的書?
答:身份尷尬,包裝是旅遊書,但其實不談旅遊;說是散文,又不是太散;說是文學,即略嫌未夠高雅。

問:還會出第二本嗎?
答:已幾乎寫好,靜待時機。

Sunday, June 28, 2009

天上有一個笑臉


零九年十二月一日晚,天上有一個笑臉。

左邊是金星,右邊是木星。雙星伴月,2036年再出現,也不會是這個笑臉。

煩惱之際,如果天也在笑,誰還有心思去憂傷?

狗牙嶺.大嶼山


  老董說過一句名言:「受到四面批評,證明走的道路是對的。」到大嶼山狗牙嶺遠足,若你找到這個路牌「前面山路極為險峻,請勿前行。」就證明你走的路是對的。狗牙嶺是登鳳凰山的一條僻徑,因為山勢險要,郊野公園的路牌都沒標明,故意讓你找不著。唯一的記認,就是那警告字句,路牌叫你不要前行,你偏向險中行,就走對了路。

  「狗牙」之名,得自其山脊形狀,狗牙嶺山丘挺拔,兩邊是絕壁,山脊上的小徑僅容兩人擦身而過,登山客沿著一隻一隻的「狗牙」,手腳並用,直攀鳳凰山腰,故不是一家大小腳踏高跟鞋扛著大喇叭之假日消遣大軍能至。攀得氣喘如牛,偷一口氣回望山嶺,狀如狗牙之尖峰已踏在腳下,遠山大佛低眉、石壁水庫碧綠如玉,放眼盡處是海角分流,無限風光只在險峰。

  多少年來,從沒想過要繞著石壁水庫的康莊家樂徑走一圈,總要挑「請勿前行」的路來走。「欣喜生命的秘密,是危險地活。」,尼采說的。

  這天,一隊攀山搜索隊迎面而來,主管告訴我們,終於找到了那位失蹤七天的遠足人士。「終於找到了嗎?」我們有一點安慰,問主管那人情況如何,他說「都黑了」,我們還道是被困山中七日曬黑了,後來才知道是屍體已發黑。「小心啊!」臨別前他對我們說。

西南的天空


是日,活躍西南季候風。

浪卡過後,風雨不斷從西南打來。

老人家說,香港買樓,向西南也不錯。盛夏時節,香港正是吹西南風之時,打開窗戶,清風撲面,晩上涼快得很。

《來生不做中國人》

More about 來生不做中國人

最近讀了《來生不做中國人》,頗有趣。

大致內容:

1. 借用了文化演化論的觀點,說中國文化流傳五千年,不一定是因為好,是因為survival of the meanest。(即是物競天擇,「賤人生存」)

2. 中國人只有「私」,沒有「公共」的概念,所以隨地吐痰理所當然,但在自己家中則不會。

3. 中國崛起,對世界文化是災難,會拖低全世界人類文化的水平。好彩當年鄭和下西洋,去唔成美洲非洲,否則大鑊。

4. 基督教文化最優越,二十個經濟大國中十九個都信奉耶教。

5. 中國人特別蠢,其中一個原因可能是青銅器及瓷器有大量鉛及重金屬,令人中毒。

個人非常認同一與二,其他當笑料,但寫得抵死,值得一讀。

Saturday, June 27, 2009

《自私的基因》

More about The Selfish Gene

  《自私的基因》是我認為極少數最最重要的必讀之書,因為它頗徹底而極有理據地解釋了生命的誕生及演化,洞察生命奧秘,真真正正地掩卷而歎。

  演化論之概念下,生命之流轉既沒有目標、更沒有宏圖、自沒有一個細心的設計者,一神教的原教旨主義者感到難以接受,一些沒有宗教信仰的朋友也許都會感到不安:這世界一切是巧合嗎?人類的出現沒有一個使命嗎?「我」的存在原來不是必然嗎?

  粗略了解過演化論的人,很多時會有錯覺,看到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生物圈殘酷無匹,物種為了繁衍後代,不斷進行武器競賽,是一個無情無義可言的你死我亡的機械世界。一些讀過《自私的基因》的人,更或會頓感失落無助,誤解我們都是基因的奴隸,是基因的行屍走肉。

  生命的演化規律中,的確沒有「愛」、沒有「同情心」、沒有「目標」。但承如Richard Dawkins所言,我們絕不必為此而感到憂傷,因為:人出現了。

  人的智慧,創造了新的遊戲規則。生命的演化沒有目標,不代表人自身的生命沒有目標;人的出現是無數的巧合湊成,不代表我們不能在混沌中尋找生存的意義。人創造了文化、語言、道德、宗教、哲學,擺脫了基因的囚牢,更跳出了沒有目標可言的生命演化規律。一個演化而來的物種,最終洞悉演化的因由,我們應為自己生在這個年代而高興。

A Devil's Chaplain

More about A Devil's Chaplain

To quote a few words:

On evolution:
“If there is mercy in nature, it is accidental.”
“Nature is neither kind nor cruel but indifferent.”
(天地不仁,此之謂)

On religion:
“There may be some deep question about the cosmos that are forever beyond science. The mistake is to think that they are therefore not beyond religion too.”
“Religion is the most inflammatory enemy-labeling device in history.”

If you choose to read ONE book from Dawkins, pick “The Selfish Gene”, this one is a follow-up of the classic.

毛澤東: 鮮為人知的故事

More about 毛澤東: 鮮為人知的故事

這本書,很多人批評說,不盡不實、扭曲歷史。但官方編撰的黨史,又何嘗不是如此?

讀後就知:
1. 好睇過戲
2. 中共寫的黨史,好假
3. 跟在毛身邊的女人及其子女都不得好死
4. 長征幾次大戰役查無其事,盡皆作大宣傳
5. 「革命聖地」延安,既分階級,稅更比國民黨重,能生存發展,較的是國民黨頭幾年接濟,另蘇聯每月三十萬美金支援,還種鴉片

再看其他人對本書的批評,相信部分言之成理:
1. 全書由始至終皆形容,毛澤東是一個只顧自己利益的大魔頭,似太片面
2. 全書形容毛從來沒有革命理想,一切只為權力,也有點難以置信
3. 書中雖掌握很多蘇聯的新公開檔案資料,但似不能令作者寫得如此生動,明顯有不少細節是穿鑿附會的
4. 書中大部分獨有資料皆是蘇聯檔案,使角度過多傾向毛與蘇共的交往

這本書,可作歷史研究之教材,看不同的利益集團,如何重寫歷史。歷史從來就是人作出來的。

Sunday, June 21, 2009

藍天.加州Santa Cruz



  世間各地,貧困的非洲荒漠有藍天、繁華的紐約倫敦也有藍天。香港的天空,每天蒙著一層灰白的面紗、霓虹燈隱沒、大都會壯麗的輪廓消失。海天一色,都是灰色。

  抬頭看真正的藍天,你會望見永恆,剔透的空氣盡處,深邃的藍天會向你招手。真正的藍天,沒有多餘的微塵,陽光結結實實灑在你身上,不會溫溫吞吞黯然灰黃。日落時份,凝淨的大氣折射黃橙紅紫,藍天變得輕柔,眾星一起發亮。

  香港的藍天,多是軟弱無力的黯淡微藍,還帶點奇怪的青綠,這叫做藍天?

Saturday, June 20, 2009

煙雨相公山.灕江


 
  來到灕江,我完全明白,為何我今時今日才第一次遊灕江;也完全知道我的選擇絕對正確。

  灕江,你太美了,美得一看就膩;你太水墨畫了,數千年文人雅士已把你詩詞歌賦千千遍,書刊畫報也把你傳誦萬萬篇,你已是一位步入老嫗之年的美女。
  
  既如此,這張相也許過癮一點。二十元人民幣的畫像,是在這裡拍的。

那天在麥記咖啡

  那次見到你,你久病剛出院,在咖啡室坐下第一句就說:「大家都是聰明人,大家都知道發生什麼事,OK?」我當時,其實不太明白你意思。
 
  「我不願見朋友,是知道沒什麼好談,勉勵的說話,大家都知道沒有用,說來說去安心休養保重身體,多沒意思。」我知道,所以早已盡量少說。
 
  那天,我們談過你的一生。
 
  你從來是一個自信的人,對周遭一切憤憤不平,六十來歲了,火氣仍盛。這個病襲來,你氣得半死,消沉、消瘦。醫院裡,你刮骨療傷,每天咬緊牙根,打嗎啡也鎮不住痛。
  
  勞碌一生,剛退下來,很多夢未圓,卻知道時日可能無多。是的,長遠來說,每個人都會死,但誰想到如此之快。你提醒我要珍惜當下,是的,知道了。
  
  我記得離開咖啡店的一刻,人群裡,你不知道我看著你的背影。你蹣跚的腳步走得很慢。你說走下來和我喝一杯咖啡,花了你兩格的精力,你生命的配額所餘無幾。
 
  我知道你不會讓我陪著你走,不會讓我扶你一把,我遠遠看著你,不想這是最後一次見你。誰知,這正是最後一面。
 

名作家包租公



  包租公Tobias是作家,和他一家住在同一屋簷下。那是一幢典型的加州花園洋房,位處小丘上,後園有小草坪,遙望海灣山嶺。房子向海一邊是落地玻璃,還有寬敞的二樓陽台,凌空橫跨草坪,是思考、寫作的好地方。
 
  這位屋主,在大學裡教文學創作,自己也曾出版過多本小說,他的作品以描述自己兒時往事聞名,曾被改篇作荷李活電影劇本。淡淡的筆觸,真人真事加上幾分戲劇元素,令很多人深有共鳴。
 
  我租住的是地下一層,擁有自己的小花園,從秋至春,看門前花樹凋零又重生、看蜂鳥去而又返,已讓我樂透。奇怪的是,大好風光,半年來從未見過屋主在寫作,據說他正埋首寫新小說,但景觀醉人的陽台與大廳落地玻璃旁,卻從不見他的蹤影,他究竟在哪裡找尋靈感、整理思緒?
  
  有一天,終於有機會問他這問題。他微笑著,答案出人意表:「我在圖書館佔了一個小房間,四面都是牆壁,沒有窗戶。我寫作要很專心。」
 
 對他來說,寫作是工作,他從不在家裡工作,寫作的過程,也不如一般人以為,要在田園綠蔭、花鳥蟲魚、風雲變色之間,找尋落筆的觸感。他似乎不愁「靈感」,難處是如何寫下來。他說:「我要對著電腦工作,一邊核實資料,一邊找尋合適的用字,逐字逐句修改,還要考慮文字鋪排是否美觀、用字的聲韻是否動聽,寫作是艱辛的工作。」
 

廖老師

 
  愛上寫作,是從中學的廖老師開始。
 
  當年她四十來歲,任教中文和中史科逾二十年,她表情木訥,上課說不上動聽。多年來不能忘懷的,是她對待作文的態度。
 
  平常老師批改作文,多是一大個紅色的「閱」字,有時評價兩字,然後寫上分數。廖老師批改作文,卻是特別用心,錯別字固然改,文末總有評語,有時批行文鋪排,有時談人生道理。初中的我寫作時,渴望得到認同,每天期待老師發還作文稿,認真參透,久而久之,養成認真對待文字的習慣。在她引薦下,參與校刊校報編寫,參加辯論演講,寫作閱讀的興趣,自此從沒停過。
  
  當時年紀少,不懂得感恩,不知道逐字逐句批改作文很花時間很傷神,也不知道一位好老師可以影響一生。畢業時的謝師宴,也只是形式化的學校規律,大家嘻嘻哈哈吃一餐,就告別了。
  
  多年後,母校找人送訊,謂廖老師病重了,想見我一面。病榻前,才五十歲的廖老師已氣若遊絲,她微笑著點頭,很累,已說不出話來。最後一面,就只有我在不斷報告畢業後的際遇,上大學了、一直在做與文字有關的工作、最近還成家立室了…。

  還記得中學時你曾告誡我們一班男生說:「小心,市面上的女仔好壞。」這句話,傳誦多時呢。
 
  當時,還是沒有認真說句感謝。後來閱歷漸豐,認識的老師越多,才知道,一位負責任的老師,世上難求。
 

Sunday, June 14, 2009

The Ancestor’s Ta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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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次「朝聖」活動,這本書的劇本,是所有動物走進時光機,沿著生命演化之樹走回頭,重踏我們祖先走過的路。

我們越往回走,一路碰到各種各樣同往「朝聖」的生物:猩猩、猴子、老虎、大象……我們設想大家的共同祖先是什麼模樣,他們如何生活。繼續往回走,哺乳類動物遇上了爬蟲大軍。時間洪流中,浩浩盪盪的生命,一同朝向過去,追溯生命之源。

然後,我們碰到了植物朝聖團,前路又再碰到單細胞生物。漫長的旅程,我們回到生命之始。朝聖之「聖」在哪裡?億億萬萬的朝聖大軍來到了幾十億年前洪荒世界,看不到「神聖」,也沒有歌頌驚歎之溢美詞句。Dawkins的筆觸就是一貫的輕描淡寫。生命之源一點不神秘,自然而然,本來如是。

《古史辨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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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上《歷史學》課,外藉老師叫大家交功課,寫一篇有關「歷史學」的文章,什麼都可以。

我選了介紹顧頡剛的《古史辨》,他說幾乎一切中國遠古史,都是儒家杜撰,或是誇大,目的在「托古」,以前人的事跡,支持孔子的倫理觀。顧頡剛說,堯舜禪讓,是儒家編造;黃帝事跡,則越作越仔細;「中華文化五千年」,其實如何數也數不出五千年。

文章需要presentation,當天,外籍老師請來一位中國人歷史學者「觀課」給意見。我簡介完我的文章觀點,中國人教授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外籍教授沒甚作聲,後來功課發還,我得了A,開心死。

Made to St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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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記者最大的悲哀,莫過於說過的話、寫過的文章,人們過目即忘。艱苦得來的報道,無人記起,消失於茫茫宇宙中。這本書的作者,心理學出身,任教史丹福大學商學院,教你How to make idea stick,教你說故事的技巧,適合任何類型的記者、作家、廣告人、公關、政治家、政客、政棍及阿媽教仔都可以。做新聞,我們講原則、重視內容、也要重視說故事技巧,三者並無衝突。

Cannery R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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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著名作家John Steinbeck的作品 Cannery Row,以加州Monterey往昔的沙甸魚業作背景,記下小街的人物故事。小說的主角,是一個常到海邊潮池搜集標本的業餘科學家,小說寫得很好,但不太明白好在甚麼地方。故事人物散漫,一個一個地介紹出場,普通人的故事,平平淡淡地完結。

經Steinbeck研究會的學者解釋,竟有點豁然開朗的感覺,小說的鋪排,像潮池。每一章節是一個人物,每個人都有他們的掙扎、各有自己的快樂與哀愁,他們互不相干、性格行為差天共地。同一小街上,他們偶然觸碰一下,交換幾下眼神,嘗過快樂與荒唐的時刻,然後各走各路。小水池內,沒有驚天動地的情節,平淡的生命,本來是永恆。

小說把時間凝固在三十年代的小潮池中,像一個沒有解說的標本展覽。畢竟,每一個人都是無關痛癢;潮起潮落,只半個循環,又再洗牌。

《黑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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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無常,很多事情不以人們的意志為轉移。美籍作家尼古拉斯所著的《黑天鵝》,論述我們的世界是由極端、未知和非常不可能發生的事物主導的。人們以為世上的天鵝都是白色,怎料一隻黑天鵝出現,就足以推翻以往所積累的經驗。我們忙於考據歷史,尋求規律,一頭黑天鵝出現,以住證實過萬次「天鵝都是白色的」規律,立即被推翻。

這種觀察,見諸股票市場的動盪,股災之來,總沒多少人猜得到;財經演員猜度股市升跌,也學懂了不要說得太死;政府預測每年盈餘赤字,總是大幅偏差至尷尬地步。大變故之來,多在毫無防備之時,以令人驚愕的方式出現,不要以為自己真的洞悉歷史規律。《黑天鵝》一書,引述了一位著名船長1907年說的一番話:

「根據我所有的經驗,我沒有遇到……值得一提的事故。我在整個海上生涯中只見過一次遇險的船隻。我從未見過失事船隻,從未處於失事的危險中,也從未陷入任何有可能演化為災難的險境。」

1912年,泰坦尼克號沉沒,他就是船長。

《季羨林說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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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季羨林說寫作》,滿篇不斷出現的是這四字:慘淡經營。

季老曰,好文章,都是逐字逐句「煉」出來。現今不少年輕作家,主張隨手就寫,天馬行空。季老認為,如此寫出來的,多是浪費自己時間,浪費讀者時間。季老叫人寫文章不要勉強去寫,不要無病呻吟,就算有病呻吟,也要先靜下心來,細心揣摩組織,再作呻吟。

寫作時率性而為,筆隨心動,並非不能寫出好的散文,但這種信筆揮來、如流水行雲的境界,卻也是「慘淡經營」,累積知識與經驗後,才可達致。

季老所言「慘淡經營」,不能有「作為」之態,不能有斧鑿之跡。所謂「經營」,首先從內容而言,要古今貫通、中西貫通、文理貫通。以散文言,宜「真實地寫真實的身邊瑣事」,千古文章,能令人動容的,都是從作者身邊瑣事說起。有了好內容,在「物化」的過程中,則要注意技巧,要有系統、有邏輯、不蔓不枝;文句要有節奏,有韻律,讀起來如聽音樂,讓音韻縈繞讀者腦海。

論文章結構,一首一尾至為重要,卷首要吸引,誘導讀者追讀下去;結語則需「言有盡而意無窮」,令人有細味的空間。

他的寫作見解,我很受用。但是,不得不提的是,有關寫作的文章,實際只得首五六十頁,其餘都是以往為人寫的「序」,或於某些場合的發言等文章,東拼西湊,成為一本書,當中很多論據不同文章中不斷重複,令人讀到中段開始有煩厭的感覺。

《費瑪最後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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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工作關係,這本書讀第三次,仍深覺吸引。我要多謝這位作者,作者也是一個電視記者,用淺白的語言,趣味的例子,把破解「費瑪最後定理」的過程寫得如偵探小說般吸引,並令我拋開了多年來對matrix, module, abstract number的惶恐,開始接觸其他有關數學的科普書,並不禁對自己 求學時的數學老師搖頭嘆息:原來數學如此有趣,你們誤了多少人的子弟!(這嘆息有點無情,但對不起,這是事實。)讀這本書,不是叫大家讀數學,而是學習如何把一些沒有人會明白的東西,竟然寫得明白。

《潛水鐘與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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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任何人都可以出書、長篇大論又長嗟短嘆卻言之無物的年代,《潛水鐘與蝴蝶》顯得特別珍貴。這本書以眨眼寫成,語言治療師把字母逐一讀出,遇上想用的字母,鮑比眨一次眼。作者把文章在腦海裡先寫好,再由旁人筆錄,一字一艱辛,自然篇幅短少,詞句精煉,首先不會浪費讀者時間。

鮑比被困在如潛水鐘的癱瘓軀體,渴望如蝴蝶般飛舞。他愛美食,此刻只能幻想著盛宴;他愛遊歷,在病榻上雲遊緣慳一面的香港。在生命快到盡頭時,他努力打撈回憶的灰燼、細味已溜走的幸福,捕捉飄舞著的人生碎片。

在困頓中回望生之快樂與哀愁,他記起兒時最愛吃的香腸、與女友鬧翻的一夜、為老爸刮最後一次鬍子。能讓他繼續活下去的,就是想像與回憶;他最卑微的希望,是找到潛水鐘的鑰匙,把自己從囚籠中釋放。

他無奈地自嘲、幽默地憤怒,淡然的筆觸,告訴生者:抓緊蝴蝶飛舞的每一刻時光。

《槍炮、病菌與鋼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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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本我一邊讀一邊感到亢奮的書,掩卷後真的有一種「接近終極真相」的感覺。這本書論述問題大概是:近數萬年來人類文明的發展軌跡,為何是這個模樣?

一切問題,從一個新畿內亞人問作者Jared Diamond開始:「為什麼你們白人製造了那麼多的貨物,並將它運到新畿內亞,而我們黑人卻幾乎沒有自己的貨物?」為什麼不同大陸上的文化,以如此不同的速度發展?為何某些民族起步較快?為何某些民族進步這般慢?為何地球上的財富分配是現在這個樣子?這本書,竟然都解答了。

作者用的是地理決定論、古動植物學、文化演化論等進路,我看論點非 常有力,讀完後,感覺像是數萬年的天下大勢盡於掌握之中。

Friday, March 20, 2009

我的志願

同事談起兒時「我的志願」。

我的志願是什麼,我告訴他們:你不會猜得中。

他們猜這個、猜那個,當然猜不中。

我開估:是當記者。

嘩,好恐怖。

的確頗恐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