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November 29, 2009

香港的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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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思早年所編的《香港的憂鬱》,記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內地文人筆下的香港,最近重讀,只覺情節太熟悉,歷史總在不經意處緩緩拐彎,竟而回到起點,重演那不能逃避的宿命。

當年愛國文人,視香港為「野孩子」,受西方價值「奴化」之地。抗戰之前,中國尚算穩定,曾有一段時間,上海發展光茫掩蓋香港,上海人楊彥岐移居香港,如此描述:

「從上海到香港的人都會有兩種感覺,一是地太小,二是人太笨。每天中午十二時許,上海外灘至日昇樓的那段,汽車的偉觀,是香港所沒有的。國際飯店的廿四層高樓,還是香港人之夢想。香港也有跑馬地,但比起上海之跑馬廳,簡直是一塊小草場。近三年來,上海有什麼,香港便也想有什麼。甚至於上海有百樂門舞廳,香港也要來一家,雖然香港的這家只及到上海那家的百分之一二。」

楊氏眼中,香港人品味低,嗜讀「鹹濕小報」,愛賭馬,又不懂吃:「連豬肉也不會吃;祇會吃叉燒」。他最看不過眼酒店侍者的衣著:「他們永遠穿了黑色紮腳管褲子,白色的侍者制服……在外國的中國人,當然應該是這一付奴腔奴調……」

諸多忿恨,又為何老遠跑到香港長居?楊氏道出的理由:「自由空氣比上海討人歡喜得多」。書中引錄當年文人的篇章,持此見者,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