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May 15, 2021

伊朗與我們的距離

電影《惡與他們的距離》劇照

環顧世界,選舉制度最接近香港的地方,是神權國家伊朗。香港的創作的自主空間、新聞界享有的自由、玩弄法律的創意,也直趨伊朗水平,伊朗電影《惡與他們的距離》如何突破封鎖限制拍出來,方式值得參考。

《惡與他們的距離》導演拉素羅夫身負「禁拍令」,為了避開政府耳目,他不拍長片,拍短片,《惡》一片就由四個緊密連繫的短篇組成;拉素羅夫也找來不同的副導演去拍,拍攝現場各種細節一早策劃好,行動迅速,免夜長夢多;劇本場景多設計在室內、密閉或荒野拍攝,免招注目;真的要街景,就多坐在車上拍;劇本也要偽造一份,應付審查人員時搪塞過去。

手法有點熟悉,香港不少創作人或記者,或多或少都有類似方法,應付主子的紅線與老細自設的禁忌。例如,做敏感題材先斬後奏,拍攝時盡量避免事先張揚,計劃書只寫一半,找一些不顯眼的人來做,不用額外的錢避免要多一重審批打草驚蛇,整個過程要周詳計劃,有時單看作品製成品本身,難以想像背後過程的辛酸。

往日,這一套還管用,因為好些新聞部主事者或機構老闆,仍然是專業出身,他們縱使染紅,仍然明瞭新聞的使命,他們還要面子,與下屬爭辯時會利用專業語言,不會厚顏得直接說「西環乜乜乜」、「唔鍾意就唔好做」。

政府學精了,現時在不同機構,都找來沒有底線,沒有包袱,不懂專業的人,來實現「全面管治權」,不再需要考慮任何原則。

拉素羅夫說,他的製作能安然無恙完成,還得力於嚴密體制中,有人隻眼開隻眼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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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刊於明報專欄《2047夜》,略有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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